好不容易熬到太陽落山,岳舞被曬得滿身大汗,可氣的是新來的這個家伙一直盯著他,不讓他有機會偷懶。也就是讓他一直曬著太陽,似乎想借此給他個下馬威。
岳舞回到屋里從自己的鋪蓋卷邊摸出塊毛巾擦了擦汗,新來的這家伙立馬一聲厲喝:“你干嘛呢?偷奸耍滑,大半天了連一個客人都沒有拉過來,你這樣還讓我們怎么做生意?養著你豈不是虧死!必須扣你工錢····”
岳舞懶得理這家伙,湊到柜臺邊跟老掌柜說道:“掌柜,我想辭工。”
“不行。”
一直老神在在的看著書的老掌柜直接搖了頭,淡淡看了他一眼,說道,“當初你來的時候你爹就說過,你會在這里干滿十年,此間是不能離開的。”
十年?!
岳五來這當鋪當伙計還不滿兩年,還有八年多,怎么混的下去!?
這十年長約顯然是不會給他增加任何工錢的,干好了應該,干不好還得挨打挨罵,跟長工沒區別。
或者說就是長工,是岳五他爹和老掌柜達成的協議,岳五本人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力。
十年不加工資,工資還這么低,誰還有興趣干?
岳舞滿臉黑線,頓時猶如霜打的茄子一樣耷拉了腦袋。
沒法活。
“對了,還有一件事知會你一聲。”
老掌柜目光又落在了手里的書本上,淡淡說道,“昨晚在安然居又遇上了你爹,他要求老夫再從你的工錢里扣下一百文直接交給他,老夫沒有答應。你只剩下一百文錢的話很難活下去,但他死活不肯,纏著老夫軟磨硬泡,最后老夫答應再扣下來五十文。也就是說你以后能領走的錢只有一百五十文了。”
一百五十文?!
每天五文錢在這世界真的很難活得下去,雖然岳舞這一陣每天只花兩三文錢,但這樣只能勉強把命吊住而已,毫無營養可言,每天都軟綿綿的沒有力氣。他只是為了攢點錢做本錢然后拿錢來賺錢,能盡快讓自己富裕起來才在苦熬,還要被扣掉五十文的話,這么省吃儉用的意義何在?就是為了讓老岳敲骨吸髓嗎?
如果是岳五的話,可能會毫無怨言,畢竟老岳是他爹,如今他是岳舞,老岳跟他何干?他沒理由養活老岳這個吸血鬼。
正這時,新來的那家伙被人揍了,凄慘的慘叫著大聲求饒:“大爺饒命,大爺饒命啊!”
昨天來當方天畫戟的那個大漢今天又來了,新來的家伙跟個店小二一樣非常熱情的上去招呼,喜氣洋洋,滿嘴都是華麗馬屁,結果被這大漢揪住一頓暴打。
來當鋪的人能有什么好心情?
你還蒼蠅一樣嗡嗡嗡的遇上大喜事一樣煩人,不打你打誰?
岳舞下意識的上去招呼:“這位大爺,時間不早了,小店要打烊了,有什么事請早。”
“不知死。”
這話雖然也不中聽大漢只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,倒是沒再動手,踢開新來的那家伙大步走到柜臺邊,說道,“許掌柜,把我的方天畫戟拿來,贖走。”
只當了一天就贖走的人不是沒有,多半是昨晚贏錢了。
隔天贖回的規矩是加半成的利息,大漢丟下三百十五兩銀票扛走了方天畫戟。
也就是說老掌柜一天就賺了十五兩銀子,一兩銀子可是一千文銅錢。
這個世界的銀子不是散碎的,而是鑄造成一兩一個的銀幣,為了更方便攜帶又有大額的銀票,幾百兩輕輕松松帶走,只有岳舞這樣的窮人攢一大堆銅錢,其實價值不過半個銀幣。
所以,使用銅錢和使用銀子的人完全不是一個層次。
老掌柜這么高的收入從來都沒打算給他加點工錢,真是無話可說。
新來的這家伙還在哀嚎,被打的夠嗆,岳舞壓根懶得理他,繼續站到門外去。
這人捂著被打腫的臉掙扎著找老掌柜告狀:“原本應該是他在門外迎客的,挨打的應該是他,害我白白讓人打了,醫藥費得從他的工錢里扣,他最少得賠我三百文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