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后,上官苑終是熬不住困意,先行睡去。
等確定了周身無人,趙顯徽這才起身離開院子,沿著山野小徑來到離村子不遠的小山中。
有了重重樹木作掩護,趙顯徽才從身上摸索出早便準備好的一塊生肉,吹了個響亮口哨,然后抬起手臂。
不多久,一點便是在夜空都清晰可見的白芒急沖而下,準確釘在趙顯徽抬起的手臂上。在那對鋒利鐵爪下,趙顯徽的粗布袖子當即被撕碎,更有鮮血流下。
趙顯徽不顧手臂疼痛,將生肉遞給這只白羽鷹。
這白羽鷹可不是一般鳥,來自于西蜀千丈雪山之上,名青鸞,又分三等,這白羽鷹乃是最高等的登天鳳。
尋常富貴人家便是出資再高,也求不來一只成色如此好的登天鳳。要是被人知道年輕信使養了這么一只寶貝,非得招來殺身之禍。
等白羽鷹吃完生肉,趙顯徽才將一信封綁在其鐵爪上。又撫摸了一下白羽鷹成色極好的毛發,柔聲道:“小羽,把信給老不死的送去,速去速回。”
說完,白羽鷹振翅而飛,如倒行流星,不過幾次呼吸就消失于天際。
趙顯徽狠狠伸了個懶樣,忙碌一天,也是時候休息了。
......
天微微亮,趙顯徽自認為醒得已經很早了,不曾想卻是最后一個起床的,就連平時最喜歡睡懶覺的上官苑都早早起了。
到了院子里才看到老酒頭悠悠然喝著酒,上官苑那丫頭竟然在扎馬步。
萱素往日都是這個點起,昨晚卻是一晚未睡,自然起得更早,已經在準備粥飯。小娃兒則是早早起床去私塾了,窮苦人家當然沒有早飯一說,一年到頭便是午晚倆餐,往往還吃不飽,這才會有那么多熊孩子去田間霍霍還沒成熟的瓜果。
老酒頭自然不可能這么早起,是被上官苑那丫頭硬生生拽起來的。這丫頭也不知道發什么神經,拉著老酒頭說要學武,一口咬定老酒頭就是會武功的高人,還威脅要是不教她,便一頭撞死,這才有了趙顯徽醒來后看到的一幕。
趙顯徽走到老酒頭身邊,還未發問,老酒頭就指著上官苑,笑道:“這丫頭扎了一個時辰的馬步,手不曾放下,腿不曾打顫,比你當年可要有天賦太多。”
趙顯徽撇撇嘴,當年自己的糗事自然不愿提起,不過年輕人好爭強斗勝,辯駁道:“這都快二十的人了,才練武,能練出個什么?”
老酒頭仰頭灌了一大口酒,舒暢過了,向后躺去,那小板凳要倒卻不倒。老人陰陽怪氣道:“江湖上多的是大器晚成之人。”
趙顯徽當即大聲道:“她能和那些前輩相比嗎?那些大器晚成的前輩又有幾個不是年輕時就被認為天賦異稟,那個不是只要早年肯下功夫,必然是一代天驕之人。”
老酒頭不以為意,小酌一口,悠悠然道:“小子,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人可以拼命,也不是只有你,是真命天子!”
趙顯徽呆滯當場,等他緩過神來后,再看向上官苑的眼中便多了幾分殺意。
老酒頭絲毫不擔心趙顯徽會動手,笑道:“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為什么不殺這丫頭,當真是為了大法師的一個承諾?”
趙顯徽果然不再說什么,氣哄哄去廚房幫萱素打雜去了。
老酒頭便轉頭看向院子外正在吃草的老驢,呢喃道:“老了啊~”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