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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趴在地上的陳靖川心驚肉跳,他硬著頭皮答道:“啟稟太子殿下,草民...”

  “按照大秦禮制,商籍最賤,門府不得超三米高,階梯只能用四階,門上門釘最多不得超過三十六枚,在京城不得擁有土地,陳靖川,你這是把大秦禮制踩在腳下視若無物嗎?”

  李辰直接打斷陳靖川的話,淡然道。

  這番話,語氣雖然淡漠,卻蘊含著無比冰冷的殺機。

  殺機籠罩之下,周圍是數十錦衣衛虎視眈眈,似乎只要太子一聲令下,這陳家之人,立刻變成一灘肉泥。

  陳靖川嚇壞了,他是聽從了高人指點,讓他不要理會太子的宴請,但卻不想被夾在太子和朝廷,皇權與臣權的斗爭中成了犧牲品。

  雖然在本朝開朝的時候,沒有人敢逾越禮制,但現在開朝二百多年,朝廷日益腐朽崩壞,尋常壓根沒人計較這些,可若是讓太子抓住把柄,這就是大罪。

  無他,權勢爾。

  他聲音顫抖地解釋道:“草民冤枉,這處宅子,是草民租借來的,并不是購買而來,草民愿意立刻退租...”

  “踐踏了太祖定下來的規矩,一句退租便可以了事么?”

  李辰冷笑一聲,盯緊陳靖川,淡然道:“本宮不想聽你解釋,也不打算知道是誰給了你雄心豹子膽來拂本宮的面子,本宮欲借你陳家人頭一用,讓那些人看看,得罪了本宮的下場。”

  陳靖川聞言肝膽俱裂。

  看著周圍那兇神惡煞的東廠錦衣衛,他知道太子絕對不是說說而已。

  此刻,無比后悔攙和進來的他慌忙道:“求太子開恩,求太子殿下開恩!”

  陳靖川的身后,婦人嚇得當場哭喊出來,有一個少年見狀立刻站起來,指著李辰怒喝道:“你雖然貴為太子,但我們陳家也是奉公守法的生意人,你一言不合便是要打要殺,如此這般,天下人如何能心服?你別忘了,京城的百姓們可都在你身后看著你!”

  陳靖川見到自己兒子跳出來說出這番話,驚怒到了極點,他當即一個耳光甩到兒子臉上,罵道:“閉嘴,你這逆子!你要我們陳家滿門都死絕么!?”

  說完,陳靖川對著李辰跪下,哭喊道:“太子殿下,草民教子無方,求太子殿下開恩。”

  李辰看著那名被打了一耳光越發不服氣的少年,淡淡道:“不錯,有膽魄。”

  “你們陳家,身為京城地區最大的糧商之一,如今天下災情遍地,無數災民易子而食,便是京城內的百姓,在天子腳下亦為了一日三餐辛苦勞作,可換來的是什么?是你們這些糧商捂著糧食寧可發霉,也不以正常價格賣出糧食,如今市場上一斤白米價格翻了十倍,是誰的罪過?便是你們這些糧商的罪過!”

  “自古商重利,踐踏君子之義,你們大發國難財,吸百姓的民脂民膏的時候,怎么就不知道百姓正看著?如今報應來了,卻拿百姓當擋箭牌?當百姓是傻的么!?”

  李辰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,后頭無數正看熱鬧的百姓們一個個熱血沸騰。

  糧商有錢有糧,而他們變賣家產也只能換來少少一點糧食,如此民怨早已經沸騰,只是沒有一個發泄口罷了。

  如今太子親臨,這一番話說到了他們的心坎里。

  “太子殿下仁慈,太子殿下仁慈!”

  人群中,有幾個老者當即跪下,口中激動地呼喊道。

  緊接著,百姓密密麻麻跪下了一大片,全部高喊太子仁慈。

  眼見李辰三言兩語就占了大義和人心,陳靖川肝膽俱裂,只覺得大難臨頭。

  這般玩弄人心的手段,又豈是他可以對付的?

  “來人,商籍陳家,家主陳靖川,無視帝國禮制,逾越規矩,于國難當頭之際不知體恤百姓血汗,不曉朝廷艱難,大發國難之財,罪惡滔天,其子更是沖撞監國太子,是為大不敬。”

  “傳本宮太子詔令,陳家三族,一應梟首示眾,其所持之財產,不留分毫全部充入國庫,作賑災之用。”

  李辰一聲令下,便是滾滾人頭。

  陳靖川只覺得眼前發黑,他驚恐欲絕,撲上來想要求饒,卻被兩名錦衣衛侍衛給用刀抵在脖子上攔住了。

  “太子殿下饒命,草民也只是無奈之舉啊,草民愿意捐出全部身價,散盡家財只求饒得一命,求太子殿下法外開恩啊!”

  李辰只當作沒聽到,調轉了馬頭,朝著下一家走去。

  百姓們這次自發地讓開路,夾道歡迎。

  陳靖川的慘叫聲漸漸遠去,快到第二家胡家的時候,李辰看了一眼面色發白的徐長青一眼,淡淡道:“怕了?還是覺得本宮太暴虐了?”

  徐長青哪敢說真話,只是苦笑道:“微臣,微臣只是覺得,這三大糧商本身不算什么,可他們之所以敢聯合起來拒絕了太子殿下的邀請,必然是有人從中作梗,太子殿下如此一來,殺是殺得爽快了,可未免可能正中對方下懷。”

  “不錯,知道站在本宮這邊考慮問題了。”李辰滿意地說道。

  徐長青苦笑。

  太子殿下這趟出來,搞得這么大張旗鼓的,不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看到他的手段么,而且還把自己也給帶上,這擺明了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,他已經是太子的人了,這個痕跡想洗也洗不掉,等于徐長青現在已經沒得選擇,只能跟著太子一條道走到黑。

  “正中他們的下懷也好,出乎他們的意料也罷,都不是本宮現在考慮的事情,本宮要做的就是用最鋒利的刀,把京城這一團亂麻在最短時間內斬得干干凈凈。”

  “那些魑魅魍魎爾虞我詐,朝堂上的勾心斗角,本宮沒有時間和功夫和他們慢慢磨,誰擋著本宮的路,本宮就砍了誰,以殺破萬法,本宮才是這天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,現在更是在監國,這份特殊的優勢不利用起來,難道要本宮把趙玄機那老東西給熬死嗎?”

  “看他的精神頭,少說還有十幾年可活,到時候本宮已經三四十歲了,就是本宮熬得住,帝國也熬不住,本宮也沒耐心去熬,更懶得和他們玩這些勾心斗角,全殺了,干凈利落。”

  李辰的話說完,他輕夾馬腹,馬兒極有靈性,立刻加快速度,把徐長青給拋到身后。

  徐長青愣愣地看著太子的背影,只覺得太子也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些,若是光靠一個殺字就能解決一切,皇上早就解決了所有麻煩了。

  沒管徐長青如何心思,李辰已經到了胡家門口。

  之前陳家的下場,顯然早有人把消息傳到了胡家。

  胡家門外,胡謙一家人已經在等著了。

  不但是胡謙在,還有一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,正站在胡謙的身邊。

  看著李辰的鑾駕遠遠而來,身上似乎還帶著濃烈的血腥殺氣,胡謙有些害怕地問身邊的中年男人:“錢大人,真的沒問題嗎?剛剛傳來的消息您也聽到了,陳家可是完了。”

  錢翰淡淡地瞥了臉色發白的胡謙一眼,冷哼道:“有我在,你怕什么?既然你愿意上交一半家產求我庇護,我自然能在太子手上把你保下來,即便是我的面子不給,首輔大人的面子,他敢不給么?”

  胡謙聞言心中稍安,覺得自己若是能逃過此劫,雖然少了一半家產,可總算還有一半,到時候再做打算就是了。

  說話的功夫,李辰已經到了近前。

  “禮數做得足一些,不要給太子抓住什么把柄。”

  錢翰說完之后,首先對著李辰躬身下拜,“微臣通政使司通政史錢翰,參見太子殿下。”

  “草民胡謙,攜家眷,參見太子殿下千歲。”

  “太子殿下千歲、千歲、千千歲。”

  李辰目光落在錢翰的身上,淡淡道:“你為何在這里?”

  錢翰立刻回答道:“回太子殿下的話,微臣與胡謙是好友,恰好在胡謙家中做客。”

  李辰淡漠道:“胡謙不是說自己去了外地分號查賬,怎么,莫非你胡老爺能瞬移不成,或者說,是你錢大人在,所以胡謙才找的借口推了本宮的宴請?”

  錢翰眉頭一皺,但表情依然平靜,他答道:“或許其中有些誤會罷了,太子殿下身份尊貴,何必和一商人計較,若是太子殿下覺得下不來臺,胡謙,給太子殿下賠個不是。”

  胡謙見狀,立刻跪下拱手道:“太子殿下,請原諒草民,草民實乃無心之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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